第5章

    人类都说蛇类冷血,可是万物有灵。</p>

    可从开了灵智和姥姥修行那一刻起,我们便知晓事理,也拥有感情。</p>

    末法时代修行本就不易,在一百年前的混乱时期后,姥姥的孩子,我们的父辈,所剩无几。</p>

    而在七十多年前,生灵不得再成精,我们不会再有新的亲人,同样,我们也不能再失去亲人。</p>

    姥姥一直告诫我们,修行一道,切记不能造成杀孽。</p>

    所以我们从未害过人,虽然可以化形,但是从不放肆过界。</p>

    饿了就吃河里的鱼虾,或者山上的山鼠。</p>

    知道人类害怕蛇,所以从不靠近他们居住的地方。</p>

    有时,我们也会给爬山迷路的人引路,或是驱赶到深水区冒险的人。</p>

    我始终相信善缘得到善果,我们这些小恩小惠自然算不上,但姥姥不一样。</p>

    姥姥其实没那么迫切想要化龙的。</p>

    她说现在修行艰难,她还是希望稳妥一点陪我们久一点。</p>

    可是土地来求她时,她还是答应了。</p>

    正如一百年前,她带着父亲母亲跟随着前任河神一起离开,然后伤痕累累独自一人回来。</p>

    我知道,她放不下,也舍不得。</p>

    这样的姥姥凭什么不能得到口封,就因为那迁怒带来的理由。</p>

    我将眼眶中的湿润逼了回去。</p>

    耳边是弟弟妹妹们焦急又无措的传音。</p>

    「青禾姐姐,怎么办呀,姥姥……好像要坚持不住了……」</p>

    「我……我好像都快要感觉不到姥姥的气息了……」</p>

    「我去把那个老太婆绑过来,逼她承认!」</p>

    「我去!」</p>

    「我也去!」</p>

    「闭嘴!」我在心中传音,「干涉劫数,你们不想活了吗!」</p>

    他们安静了一下,接着执拗地争论。</p>

    我心中酸涩又欣慰,曾经被姥姥护着长大的孩子,如今也愿意为她舍命拼搏。</p>

    但我还是拒绝了他们,「有我。」</p>

    从我上岸那一刻,我就已经参与进来了,何必再卷入其他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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