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    此话一出,周遭霎时陷入死寂。

    程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坚定地言舒棠,心绪动荡。

    而刚刚还在心疼妹妹的皇上瞬间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荒唐!你身为公主,自当维护皇室颜面,怎能自降身份做这种事!”

    言舒棠直言不讳:“皇兄应当明白,当初若不是贺家蒙冤,如今嫁给王爷的应该是玉兰,何况我与玉兰也是至交,我也希望她在九泉下能安息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她收紧了双手:“若皇兄不准,舒棠便长跪不起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程行止只觉胸腔翻起波澜,让他难以平静。

    他怎么也没想到,言舒棠竟然会为他顶撞皇上。

    碍于言舒棠的坚持,皇上还是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他准许贺玉兰的墓迁入程家陵,但不能让她以程行止亡妻之名对外宣扬。

    言舒棠和程行止知道,这已经是皇上容忍的极限,便谢了恩退下。

    出了养心殿,言舒棠就听身旁的程行止沉声道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他又解释起来:“我并非故意瞒着你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都明白。”

    言舒棠没有看他,只遥望宫墙外的远方:“时候不早了,我先回回府了。”

    眼见她要走,程行止下意识伸手,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空。

    望着那远去的背影,他心泛起莫名的沉闷。

    仿佛一切都开始不再受他控制,最坚定的地方也开始被撬动……

    之后几天,言舒棠再没有见到过程行止。

    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派人去寻他,而是亲自调教小婉。

    “王爷不食辛辣,最喜欢莲藕羹,不过莲藕性寒,不能多用,冬日给他换成山药羊肉羹。”

    “他从前行军打仗时伤了膝盖,天一冷便会疼痛,我给你的药方便是治他旧疾的,你要叮嘱他按时服用。”

    “他有夜里画画的习惯,你一定要记得多点烛火,免得他伤眼睛。”

    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,生怕小婉忘记。

    看着言舒棠眼底的专注,小婉忍不住哽咽:“王妃,您是小婉见过最深情的女子了。”

    言舒棠目光微滞。

    深情吗?

    她的深情恐怕远远比不过程行止对贺玉兰。

    言舒棠压下心中情绪:“仔细记下,别忘记了。”

    这日。

    天空下着小雨,言舒棠撑着伞独自去了程家墓。

    今天是贺玉兰的忌日,每年她和程行止都会一同来祭拜贺玉兰。

    唯独今天是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知道,程行止会先她一步到的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言舒棠远远地就看见程行止坐在一座新墓前,轻抚着碑上‘贺玉兰’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玉兰,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……”

    言舒棠再也迈不开腿,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。

    她一直明白,在程行止心里,只有贺玉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。

    雨幕中,程行止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:“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舒棠,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,可……”

    他又顿住,无奈似的叹了口气:“罢了,我和你既然生不能同寝,死同穴也算了却夙愿。”

    言舒棠站了很久,转身朝山脚下的凉亭走去。

    走到凉亭后,她拿出酒壶后望向来时方向,慢慢将酒倒出。

    第一杯,祭奠早逝的贺玉兰。

    第二杯,贺程行止了却夙愿。

    第三杯,敬自己将重获新生。

    落地三杯酒,情爱不再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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