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服务行业加班是常事，一天下来疲惫感席卷全身。</p>
李书妤踢掉高跟鞋进屋，仰躺进沙发里。</p>
周玲敷着面膜出来，见她情绪不高，“累啦？”</p>
李书妤闭眼点头。</p>
“不考虑换个工作吗？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还是算了，这个赚的多。”</p>
周玲和李书妤是高中同班，自然知道李家当年的风光，也知道李书妤的性格脾气，现在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理由，不免有些心酸唏嘘。</p>
她半晌不知道说什么，回卧室拿了平板出来，见李书妤不在客厅。</p>
抬步去了阳台，见李书妤倚靠在斑驳生锈的栏杆抽烟。烟雾弥漫之间，白皙的脸上神情孤冷。</p>
李书妤按灭烟头，“还不睡吗？”</p>
周玲说：“没画完呢。”</p>
李书妤点头，俯瞰绚烂灯火粲然的夜景。</p>
周玲抱着平板，半晌也没有灵感，开始翻手机看信息，“三中五十年校庆哎，这学校居然能办五十年，也是奇迹。”</p>
三中一向以严厉到非人性著称，毕业的学生多多少少对它有些阴影。</p>
周玲问：“你去吗？你去我就去。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不去。”</p>
从六年前出国后，李书妤和国内断了联系，也不参与和过去有关的任何活动。</p>
或许只有在低谷时候，才会见识人性的恶。</p>
李书妤的亲身经历诠释了，昔日被捧的多高，今日就能踩的多低。</p>
即使没参加过，她都知道一旦去了，聚会无疑会演变成对她的好奇、探究，略带怜悯的嘲弄。</p>
她又不蠢，何必去自讨苦吃。</p>
周玲看着群里信息，说：“这种活动，谁会想去啊。学生时代感觉大家都是同一起点，不管是家世、能力，差距不明显。可现在……说不上了。”</p>
可能是工作不顺，她突发感叹：“之前看到一个毒鸡汤，说证明一个人长大有三个节点：少年认识到自己的父母很普通，中年认识到自己很普通，老年认识到自己的孩子很普通。哎，我没到中年，就已经知道自己很普通了。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，怎么和魏濛、许况他们差距那么大呢。”</p>
李书妤不懂怎么安慰她，半晌沉默后说：“和他们比什么。”</p>
话一出，周玲笑出声，“也是哦，杀我这只小菜鸡，焉用牛刀。”</p>
李书妤摇头，“不是这个意思，我是说其实在某些方面，你比他要强很多。”</p>
“比如？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个人品德什么的。”</p>
周玲笑的更欢，“谢谢你安慰我。”</p>
过了一会儿，她说：“不过这次校方邀请了许况，听说他十有八九会去。”</p>
“听说？”</p>
“魏濛去呗，许况自然也去。”</p>
李书妤看着眼前夜景，淡声问：“他们在一起了？”</p>
周玲摇头，“不清楚啊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清不楚的。魏濛她……怎么说的，还是挺厉害的，留学回来后就进了国家重点实验室。”</p>
想到什么，周玲又问：“你和许况也没联系吗？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没。”</p>
周玲突然叹息，“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和许况是一对。”</p>
李书妤原本有些出神，闻言回头，目光诧异，像是白日见鬼。</p>
周玲解释，“我说真的。高中那会儿，他经常来学校找你，我就看见你们并肩出了校门，连背影都很甜。”</p>
其实不光周玲，周围的朋友也有不少认为李书妤会和许况走在一起。两人从小认识，高干家庭和富家子弟家世相当，样貌又很般配。</p>
“谁想，你们居然没关系。”周玲随即道：“魏濛和许况身份差距那么大，要是真在一起，那也算是现实版的王子和灰姑娘。”</p>
李书妤不知道周玲口中的甜从何而来，说来也有些好笑，她和许况也算是在一起过，可在别人眼中，他们只是看起来般配却没关系的某某。</p>
可能重逢勾起了旧事，哪怕性格淡薄的李书妤，也突然想起了那段她没理清过的关系。</p>
童话故事里有王子和灰姑娘，可是王子遇到灰姑娘之前，或许也曾和某一个富家女交往过。</p>
富家女不善良也不美好，性格又娇纵，注定了不会和王子长久。</p>
或许童话更庸俗一些，像许况和李书妤这种家庭的孩子，从小见惯了父辈或圈子里混乱的感情，对相守一生的爱情没什么期待。</p>
许况不是故事里专情的王子，看似矜冷的外表下其实堕落又无谓，正好撞上了同样游戏人生的李书妤，高岭之花和她一朝翻滚，下了神坛。</p>
她知道他多情又凉薄，从来不会在乎感情。</p>
他也知道她乖巧外表下的玩票本质。</p>
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一拍即合，说他们是情人，太过火。说是恋人，又太纯情。</p>
他们的开始，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，说好了只是玩玩，甚至连第一次发生关系，都是因为李书妤好奇，说要探索一下异性身体。</p>
这种关系，结束时本该潇洒转身。</p>
可意外在于，许况遇见了母亲陈心岚资助的贫困生，魏濛。</p>
许况突然有了心、动了情，认真起来了。</p>
富家子弟和贫困生，偶像剧的开始，毫不意外迎来了残酷的现实结局。</p>
许况那点儿微妙的感情，很快被他的母亲陈心岚发觉，陈心岚出手干预，棒打鸳鸯。</p>
在前途和爱情里，魏濛选择了前途，她在陈心岚的帮助下远赴英国读书。</p>
可能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。</p>
魏濛走后，正在读大四的许况也瞒着陈心岚准备去英国，他的学校都申了下来。</p>
初春夜风很凉，李书妤看着模糊不清的高楼，突然想起下午许况的那番话。</p>
“你出国之前送那么一份大礼给我，想忘记都难。”</p>
她低笑出声，似乎也能明白，再次见面，许况并不友好的态度。</p>
很多人说李书妤性格娇纵，永远以自我为中心。</p>
事实也确实是如此。</p>
发觉许况对魏濛表现出不一样的专注，占有欲很强的李书妤，在许况出国之前，给许况的母亲陈心岚打了一通电话。</p>
因为这一通电话，许况出国追爱的计划被迫中断。</p>
几个集中的峰会和商业酒会结束，酒店里的员工恢复正常岗位。</p>
李书妤被调回原来的部门，负责跟进酒店承接的会展和会议。周一在食堂吃过早饭，她去经理办公室报到。</p>
敲门进去，办公桌前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干练女人伏案看文件，李书妤开口：“苏经理。”</p>
苏晨揉了揉眉心，抬头让李书妤先坐，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，“工作还适应吗？”</p>
李书妤道：“挺顺利的。”</p>
苏晨重新审视这个看上去娇气的女孩——在招她进来之前，她就了解过了，前滨州市书记李修鸣的掌上明珠，星北酒店高管周樾宁的女友。</p>
上司的面子不好拂，周樾宁推荐来的人，苏晨无论如何都要接手，只当是花瓶请进来的。</p>
“要是有不懂的地方，问我就好。”</p>
李书妤点头。</p>
苏晨心道，真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小姐，这种时候连感谢之类的客套话都没有。</p>
可大小姐也有大小姐的好处，到底是从小众星捧月见过大场面的，见多识广，身上自有一种从容体面。</p>
长的也漂亮，带出去能充场面。</p>
苏晨说： “行，你先去跟进会议，他们那边估计需要人手。”</p>
李书妤从办公室出来，路过洗手间时重新补了妆，到会展中心大楼时下午两点。</p>
人手紧缺的是会展南厅，整个酒店面积最大、规格最高的会议室，此刻会议已经开始，电子大屏播放着PPT首页，台上一个年轻女人调试着话筒高度。</p>
只一眼，李书妤的目光便停住了。</p>
女人穿着款式简单的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装裤，头发低低扎在脑后，面容白皙沉静，浑身透着知性干净。</p>
魏濛。</p>
李书妤不知不觉间停了目光。</p>
昨天和周玲讨论过的女生，此刻近在咫尺。</p>
面对许况，她会觉得当初的事情是他活该，谁让他和她玩儿的那么刺激，却突然回头要做别人的不二臣。</p>
可面对魏濛，突生一些复杂的愧疚。</p>
李书妤退出会议厅，却没走。</p>
她站在侧门的大理石柱旁，视线移向台上演讲的年轻女人。</p>
魏濛口齿伶俐、条例分明，向坐满了展厅的近百号人介绍新研发的产品。</p>
剑桥大学人工智能专业硕士、国家重点实验室最年轻的博士并非虚名，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份和许况很像的从容。</p>
会议持续了近一个小时，书妤靠在门边听了一个多小时，开始认同许况的眼光。</p>
魏濛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。</p>
结束后，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。</p>
李书妤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做会展重新布置工作。</p>
魏濛和一个穿着短袖的男生站在电脑前讨论刚才演讲的内容，抬头和正在整理花篮的李书妤视线碰上。</p>
李书妤别过视线，准备出去，可已经迟了，台上的魏濛语调有些疑惑，“书妤？”</p>
李书妤转身的动作停住，有些讶异她会认识自己。</p>
李书妤踢掉高跟鞋进屋，仰躺进沙发里。</p>
周玲敷着面膜出来，见她情绪不高，“累啦？”</p>
李书妤闭眼点头。</p>
“不考虑换个工作吗？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还是算了，这个赚的多。”</p>
周玲和李书妤是高中同班，自然知道李家当年的风光，也知道李书妤的性格脾气，现在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理由，不免有些心酸唏嘘。</p>
她半晌不知道说什么，回卧室拿了平板出来，见李书妤不在客厅。</p>
抬步去了阳台，见李书妤倚靠在斑驳生锈的栏杆抽烟。烟雾弥漫之间，白皙的脸上神情孤冷。</p>
李书妤按灭烟头，“还不睡吗？”</p>
周玲说：“没画完呢。”</p>
李书妤点头，俯瞰绚烂灯火粲然的夜景。</p>
周玲抱着平板，半晌也没有灵感，开始翻手机看信息，“三中五十年校庆哎，这学校居然能办五十年，也是奇迹。”</p>
三中一向以严厉到非人性著称，毕业的学生多多少少对它有些阴影。</p>
周玲问：“你去吗？你去我就去。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不去。”</p>
从六年前出国后，李书妤和国内断了联系，也不参与和过去有关的任何活动。</p>
或许只有在低谷时候，才会见识人性的恶。</p>
李书妤的亲身经历诠释了，昔日被捧的多高，今日就能踩的多低。</p>
即使没参加过，她都知道一旦去了，聚会无疑会演变成对她的好奇、探究，略带怜悯的嘲弄。</p>
她又不蠢，何必去自讨苦吃。</p>
周玲看着群里信息，说：“这种活动，谁会想去啊。学生时代感觉大家都是同一起点，不管是家世、能力，差距不明显。可现在……说不上了。”</p>
可能是工作不顺，她突发感叹：“之前看到一个毒鸡汤，说证明一个人长大有三个节点：少年认识到自己的父母很普通，中年认识到自己很普通，老年认识到自己的孩子很普通。哎，我没到中年，就已经知道自己很普通了。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，怎么和魏濛、许况他们差距那么大呢。”</p>
李书妤不懂怎么安慰她，半晌沉默后说：“和他们比什么。”</p>
话一出，周玲笑出声，“也是哦，杀我这只小菜鸡，焉用牛刀。”</p>
李书妤摇头，“不是这个意思，我是说其实在某些方面，你比他要强很多。”</p>
“比如？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个人品德什么的。”</p>
周玲笑的更欢，“谢谢你安慰我。”</p>
过了一会儿，她说：“不过这次校方邀请了许况，听说他十有八九会去。”</p>
“听说？”</p>
“魏濛去呗，许况自然也去。”</p>
李书妤看着眼前夜景，淡声问：“他们在一起了？”</p>
周玲摇头，“不清楚啊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清不楚的。魏濛她……怎么说的，还是挺厉害的，留学回来后就进了国家重点实验室。”</p>
想到什么，周玲又问：“你和许况也没联系吗？”</p>
李书妤说：“没。”</p>
周玲突然叹息，“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和许况是一对。”</p>
李书妤原本有些出神，闻言回头，目光诧异，像是白日见鬼。</p>
周玲解释，“我说真的。高中那会儿，他经常来学校找你，我就看见你们并肩出了校门，连背影都很甜。”</p>
其实不光周玲，周围的朋友也有不少认为李书妤会和许况走在一起。两人从小认识，高干家庭和富家子弟家世相当，样貌又很般配。</p>
“谁想，你们居然没关系。”周玲随即道：“魏濛和许况身份差距那么大，要是真在一起，那也算是现实版的王子和灰姑娘。”</p>
李书妤不知道周玲口中的甜从何而来，说来也有些好笑，她和许况也算是在一起过，可在别人眼中，他们只是看起来般配却没关系的某某。</p>
可能重逢勾起了旧事，哪怕性格淡薄的李书妤，也突然想起了那段她没理清过的关系。</p>
童话故事里有王子和灰姑娘，可是王子遇到灰姑娘之前，或许也曾和某一个富家女交往过。</p>
富家女不善良也不美好，性格又娇纵，注定了不会和王子长久。</p>
或许童话更庸俗一些，像许况和李书妤这种家庭的孩子，从小见惯了父辈或圈子里混乱的感情，对相守一生的爱情没什么期待。</p>
许况不是故事里专情的王子，看似矜冷的外表下其实堕落又无谓，正好撞上了同样游戏人生的李书妤，高岭之花和她一朝翻滚，下了神坛。</p>
她知道他多情又凉薄，从来不会在乎感情。</p>
他也知道她乖巧外表下的玩票本质。</p>
两人在某种程度上一拍即合，说他们是情人，太过火。说是恋人，又太纯情。</p>
他们的开始，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，说好了只是玩玩，甚至连第一次发生关系，都是因为李书妤好奇，说要探索一下异性身体。</p>
这种关系，结束时本该潇洒转身。</p>
可意外在于，许况遇见了母亲陈心岚资助的贫困生，魏濛。</p>
许况突然有了心、动了情，认真起来了。</p>
富家子弟和贫困生，偶像剧的开始，毫不意外迎来了残酷的现实结局。</p>
许况那点儿微妙的感情，很快被他的母亲陈心岚发觉，陈心岚出手干预，棒打鸳鸯。</p>
在前途和爱情里，魏濛选择了前途，她在陈心岚的帮助下远赴英国读书。</p>
可能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。</p>
魏濛走后，正在读大四的许况也瞒着陈心岚准备去英国，他的学校都申了下来。</p>
初春夜风很凉，李书妤看着模糊不清的高楼，突然想起下午许况的那番话。</p>
“你出国之前送那么一份大礼给我，想忘记都难。”</p>
她低笑出声，似乎也能明白，再次见面，许况并不友好的态度。</p>
很多人说李书妤性格娇纵，永远以自我为中心。</p>
事实也确实是如此。</p>
发觉许况对魏濛表现出不一样的专注，占有欲很强的李书妤，在许况出国之前，给许况的母亲陈心岚打了一通电话。</p>
因为这一通电话，许况出国追爱的计划被迫中断。</p>
几个集中的峰会和商业酒会结束，酒店里的员工恢复正常岗位。</p>
李书妤被调回原来的部门，负责跟进酒店承接的会展和会议。周一在食堂吃过早饭，她去经理办公室报到。</p>
敲门进去，办公桌前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干练女人伏案看文件，李书妤开口：“苏经理。”</p>
苏晨揉了揉眉心，抬头让李书妤先坐，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，“工作还适应吗？”</p>
李书妤道：“挺顺利的。”</p>
苏晨重新审视这个看上去娇气的女孩——在招她进来之前，她就了解过了，前滨州市书记李修鸣的掌上明珠，星北酒店高管周樾宁的女友。</p>
上司的面子不好拂，周樾宁推荐来的人，苏晨无论如何都要接手，只当是花瓶请进来的。</p>
“要是有不懂的地方，问我就好。”</p>
李书妤点头。</p>
苏晨心道，真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小姐，这种时候连感谢之类的客套话都没有。</p>
可大小姐也有大小姐的好处，到底是从小众星捧月见过大场面的，见多识广，身上自有一种从容体面。</p>
长的也漂亮，带出去能充场面。</p>
苏晨说： “行，你先去跟进会议，他们那边估计需要人手。”</p>
李书妤从办公室出来，路过洗手间时重新补了妆，到会展中心大楼时下午两点。</p>
人手紧缺的是会展南厅，整个酒店面积最大、规格最高的会议室，此刻会议已经开始，电子大屏播放着PPT首页，台上一个年轻女人调试着话筒高度。</p>
只一眼，李书妤的目光便停住了。</p>
女人穿着款式简单的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装裤，头发低低扎在脑后，面容白皙沉静，浑身透着知性干净。</p>
魏濛。</p>
李书妤不知不觉间停了目光。</p>
昨天和周玲讨论过的女生，此刻近在咫尺。</p>
面对许况，她会觉得当初的事情是他活该，谁让他和她玩儿的那么刺激，却突然回头要做别人的不二臣。</p>
可面对魏濛，突生一些复杂的愧疚。</p>
李书妤退出会议厅，却没走。</p>
她站在侧门的大理石柱旁，视线移向台上演讲的年轻女人。</p>
魏濛口齿伶俐、条例分明，向坐满了展厅的近百号人介绍新研发的产品。</p>
剑桥大学人工智能专业硕士、国家重点实验室最年轻的博士并非虚名，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份和许况很像的从容。</p>
会议持续了近一个小时，书妤靠在门边听了一个多小时，开始认同许况的眼光。</p>
魏濛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。</p>
结束后，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。</p>
李书妤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做会展重新布置工作。</p>
魏濛和一个穿着短袖的男生站在电脑前讨论刚才演讲的内容，抬头和正在整理花篮的李书妤视线碰上。</p>
李书妤别过视线，准备出去，可已经迟了，台上的魏濛语调有些疑惑，“书妤？”</p>
李书妤转身的动作停住，有些讶异她会认识自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