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我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都咸。（2443字）
方有杰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，让他写欠条，门儿都没有！</p>
不过这样的人也有一个最大的毛病。</p>
就是你不让他干什么，他非得干什么。</p>
不然没办法彰显他的聪明才智，让你被他拿捏得死死的。</p>
“看到了没有？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哪地，由谁给了你多少钱，还剩多少没给，这上面我都写的清清楚楚，一式两份儿。</p>
秦莜莜，你过来摁手印儿吧。”</p>
方有杰把印泥扔给了秦莜莜：想诓我？也不瞧瞧我是谁。</p>
我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都咸。</p>
跟我玩儿这套？</p>
找错人了。</p>
秦莜莜不情愿的嘟囔着，“按就按，有什么了不起的？”</p>
等手印按好后，她拿着欠条就笑了。</p>
看着她那明晃晃的灿烂笑脸，方有杰的心里咯噔一下。</p>
她这是什么意思？</p>
她在笑什么？</p>
方有杰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，总感觉上当了。</p>
不过转念一想，他只出了一两银子，大头都是王家拿的，就算是有什么陷阱，应该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吧？</p>
“有杰，既然这事儿了了，咱们也回去说说自家人的事吧。”</p>
刘艳春这话听着像是在商量，其实刘翠兰的心里明白，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。</p>
八成这趟谈话，是要借着这十两银子的事，把王芝芝强塞给他们方家。</p>
十两银子就想绑定她儿子一辈子？</p>
人长得丑，想的倒是挺美！</p>
刘翠兰：“艳春啊，你看我们这副样子去你家做客也不像回事。</p>
等我们收拾好了，改天找个吉时再登门也不迟，是吧？</p>
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”</p>
刘翠兰担心刘艳春不愿意，还特意添了句话。暗示她，他们不会跑的。</p>
没想到刘艳春一点脸面也不给，直接当众翻脸了。</p>
“要回去换身行头也行。那咱们也同秦家一样，先写个欠条吧。这样总不会耽搁你换衣服了吧？”</p>
“你，你们……”方有杰忍不了了。</p>
要不是看在秦莜莜的手里确实有他的把柄攥着，怕闹到了衙门那里毁了前程，他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奇耻大辱？</p>
王家算是个什么东西？也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？</p>
“就没有见过如此势利之人！简直是不成体统！”</p>
刘艳春也不恼，只是收起了那三分笑意，冷冷的说道。</p>
“我知道方童生比我们这些在土里刨食的人家多读了两年的书，多认了几个大字，心胸自然是宽广到了极高的境界。</p>
既然是这样的话，应该也看不上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钱财，只怕是会玷污了你的高洁清白。那就请拿出十两银子来还给我们吧！”</p>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方有杰看着刘艳春伸过来的手心，被怼得的哑口无言，脸色极其难看。</p>
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忍住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围观的群众纷纷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似的，都跟着笑了。</p>
“哈哈哈……这牙口得多么的不好？软饭硬吃竟然还硌到牙了。”</p>
“他也不好好想想，秦家的软饭吃不起了，王家这座桥是过了河就能拆得动的吗？”</p>
“啥狗屁圣贤书，这不是纯纯的小白脸上位手册吗？”</p>
“上啥啊上，那脸让秦家打的，我看他想上王家的炕头都难了。”</p>
越来越多的难听话纷纷向方有杰的身上砸过来，这种滋味儿犹如从云端之巅，一下子被拽入了人人随意踩踏的泥坑里。</p>
把他洁白的长衫染脏了不说，谁还都能来踩上一脚，再次把他踹进泥泞里继续挣扎。</p>
“别说了别说了，都闭上你们的臭嘴！</p>
你们懂什么？就会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，像一条条蛆虫，爬到哪里都是让人恶心的！”</p>
“有杰！！”刘翠兰吓得都喊破了音，“你咋能这样说？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太难听了！”</p>
果然下一秒钟，看热闹的人们都不愿意了。</p>
“你说啥？方有杰，有种你再说一遍！”</p>
“方家小瘪羔子，老子是你三叔，你敢骂我是蛆？”</p>
“我就恶心你，呵忒！小王八蛋，敢骂你爷爷，胆子肥了你？！”</p>
一个人不敢跟方家翻脸，这么多人呢。他们撸起袖子来就打。</p>
最后要不是有王家人护着，早就被捶成肉泥了。</p>
想想一向高傲的天之骄子，竟然被人当众吐口水，打的满地找牙，看得秦莜莜心里别提有多舒畅，笑不拢嘴了。</p>
站在旁边的陆无病，看着开怀大笑的秦莜莜，整个人都在沉默着。</p>
他明明是站在了距离她最近的地方，却一点也没有看懂看透，心里有万千疑惑在互相纠缠着、折磨着。</p>
“时候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</p>
“等等。”</p>
陆无病不解。</p>
他知道她刚才叫他进家，是为了气一气方有杰。</p>
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，她还有这个必要演戏吗？</p>
“张开手。”秦莜莜被陆无病那双深邃的大眼睛看得有点发毛，又忍不住催促了声，“快点。”</p>
陆无病终究还是在不理解中选择了听从，慢慢的向她张开了手心。</p>
这时她的小手也扣在了他的掌心里。</p>
两人的肌肤若有若无的扫过，温度也在互相融合着。</p>
“小小心意，不要嫌弃。”</p>
陆无病从恍惚中醒过来，这时才发现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沉甸甸的了。</p>
他仔细一看，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白色糖块，外面的绵纸包装上还印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大白兔。</p>
糖是很贵的东西，一般人家买不起，更别提这种一看就很高档的糖块了。</p>
陆无病一张嘴，秦莜莜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：“不是给你吃的，桃桃在家等了一天了，这是她应得的奖励。”</p>
妹妹是他的软肋，想到她看到这么好看又好吃的糖块后，会有多么的开心，他收下了。</p>
“谢谢……”</p>
其实陆无病还想说点什么。</p>
比如，她以前很讨厌桃桃的，更厌恶别人叫她傻子家的小嫂嫂。为什么现在突然间会对桃桃这么好，还给她糖吃？</p>
是不是……</p>
但是转念一想，她刚刚对待方有杰的态度，她那么喜欢他，甚至还为了他都不惜以命相逼。</p>
结果今天却把界线划分的那么清晰。他还有什么好问的？</p>
秦莜莜总觉得，陆无病临走时留下的眼神有点啥意思。</p>
不过想想两人之间只是朋友关系，之前还有过那样的一段往事，万一意会错了，那就太尴尬了。</p>
“走，咱们回家熬稠米粥吃！”</p>
有粮了就是有底气。</p>
秦莜莜淘米的时候放了不少了小米，看得娄晓荷直拧眉头。</p>
“够了够了，吃了这顿不打算过了吗？米放太多了！”</p>
说到不打算过，他们家还真的是这么回事。</p>
除了现有的这些锅碗瓢盆儿，家里能用的农具，手使得家伙式，甚至是放衣服的柜子，有一个算一个，全都被拉去卖了。</p>
如今这个家里空荡的像临时住所，根本不像过日子的。</p>
就因为秦莜莜不知道打哪儿琢磨出来的几句话，这个家就散了。</p>
即便她再说什么，再怎么争取，都没有听她的。</p>
“好香啊！娘，小姑在做啥？”</p>
“好饿，好想吃。”</p>
娄晓荷看着围着她转的两个闺女，捏着她的衣角儿怯生生的往厨房里偷瞄，馋得直咽口水，心里酸得更难受了。</p>
情不自禁的抚上隆起的肚子，在心里暗暗祈祷着：孩子，你一定要是个男丁，这样娘在这个家里才有底气说话。</p>
不过这样的人也有一个最大的毛病。</p>
就是你不让他干什么，他非得干什么。</p>
不然没办法彰显他的聪明才智，让你被他拿捏得死死的。</p>
“看到了没有？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哪地，由谁给了你多少钱，还剩多少没给，这上面我都写的清清楚楚，一式两份儿。</p>
秦莜莜，你过来摁手印儿吧。”</p>
方有杰把印泥扔给了秦莜莜：想诓我？也不瞧瞧我是谁。</p>
我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都咸。</p>
跟我玩儿这套？</p>
找错人了。</p>
秦莜莜不情愿的嘟囔着，“按就按，有什么了不起的？”</p>
等手印按好后，她拿着欠条就笑了。</p>
看着她那明晃晃的灿烂笑脸，方有杰的心里咯噔一下。</p>
她这是什么意思？</p>
她在笑什么？</p>
方有杰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，总感觉上当了。</p>
不过转念一想，他只出了一两银子，大头都是王家拿的，就算是有什么陷阱，应该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吧？</p>
“有杰，既然这事儿了了，咱们也回去说说自家人的事吧。”</p>
刘艳春这话听着像是在商量，其实刘翠兰的心里明白，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。</p>
八成这趟谈话，是要借着这十两银子的事，把王芝芝强塞给他们方家。</p>
十两银子就想绑定她儿子一辈子？</p>
人长得丑，想的倒是挺美！</p>
刘翠兰：“艳春啊，你看我们这副样子去你家做客也不像回事。</p>
等我们收拾好了，改天找个吉时再登门也不迟，是吧？</p>
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”</p>
刘翠兰担心刘艳春不愿意，还特意添了句话。暗示她，他们不会跑的。</p>
没想到刘艳春一点脸面也不给，直接当众翻脸了。</p>
“要回去换身行头也行。那咱们也同秦家一样，先写个欠条吧。这样总不会耽搁你换衣服了吧？”</p>
“你，你们……”方有杰忍不了了。</p>
要不是看在秦莜莜的手里确实有他的把柄攥着，怕闹到了衙门那里毁了前程，他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奇耻大辱？</p>
王家算是个什么东西？也敢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？</p>
“就没有见过如此势利之人！简直是不成体统！”</p>
刘艳春也不恼，只是收起了那三分笑意，冷冷的说道。</p>
“我知道方童生比我们这些在土里刨食的人家多读了两年的书，多认了几个大字，心胸自然是宽广到了极高的境界。</p>
既然是这样的话，应该也看不上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钱财，只怕是会玷污了你的高洁清白。那就请拿出十两银子来还给我们吧！”</p>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方有杰看着刘艳春伸过来的手心，被怼得的哑口无言，脸色极其难看。</p>
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忍住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围观的群众纷纷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似的，都跟着笑了。</p>
“哈哈哈……这牙口得多么的不好？软饭硬吃竟然还硌到牙了。”</p>
“他也不好好想想，秦家的软饭吃不起了，王家这座桥是过了河就能拆得动的吗？”</p>
“啥狗屁圣贤书，这不是纯纯的小白脸上位手册吗？”</p>
“上啥啊上，那脸让秦家打的，我看他想上王家的炕头都难了。”</p>
越来越多的难听话纷纷向方有杰的身上砸过来，这种滋味儿犹如从云端之巅，一下子被拽入了人人随意踩踏的泥坑里。</p>
把他洁白的长衫染脏了不说，谁还都能来踩上一脚，再次把他踹进泥泞里继续挣扎。</p>
“别说了别说了，都闭上你们的臭嘴！</p>
你们懂什么？就会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，像一条条蛆虫，爬到哪里都是让人恶心的！”</p>
“有杰！！”刘翠兰吓得都喊破了音，“你咋能这样说？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太难听了！”</p>
果然下一秒钟，看热闹的人们都不愿意了。</p>
“你说啥？方有杰，有种你再说一遍！”</p>
“方家小瘪羔子，老子是你三叔，你敢骂我是蛆？”</p>
“我就恶心你，呵忒！小王八蛋，敢骂你爷爷，胆子肥了你？！”</p>
一个人不敢跟方家翻脸，这么多人呢。他们撸起袖子来就打。</p>
最后要不是有王家人护着，早就被捶成肉泥了。</p>
想想一向高傲的天之骄子，竟然被人当众吐口水，打的满地找牙，看得秦莜莜心里别提有多舒畅，笑不拢嘴了。</p>
站在旁边的陆无病，看着开怀大笑的秦莜莜，整个人都在沉默着。</p>
他明明是站在了距离她最近的地方，却一点也没有看懂看透，心里有万千疑惑在互相纠缠着、折磨着。</p>
“时候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</p>
“等等。”</p>
陆无病不解。</p>
他知道她刚才叫他进家，是为了气一气方有杰。</p>
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，她还有这个必要演戏吗？</p>
“张开手。”秦莜莜被陆无病那双深邃的大眼睛看得有点发毛，又忍不住催促了声，“快点。”</p>
陆无病终究还是在不理解中选择了听从，慢慢的向她张开了手心。</p>
这时她的小手也扣在了他的掌心里。</p>
两人的肌肤若有若无的扫过，温度也在互相融合着。</p>
“小小心意，不要嫌弃。”</p>
陆无病从恍惚中醒过来，这时才发现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沉甸甸的了。</p>
他仔细一看，那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白色糖块，外面的绵纸包装上还印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大白兔。</p>
糖是很贵的东西，一般人家买不起，更别提这种一看就很高档的糖块了。</p>
陆无病一张嘴，秦莜莜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：“不是给你吃的，桃桃在家等了一天了，这是她应得的奖励。”</p>
妹妹是他的软肋，想到她看到这么好看又好吃的糖块后，会有多么的开心，他收下了。</p>
“谢谢……”</p>
其实陆无病还想说点什么。</p>
比如，她以前很讨厌桃桃的，更厌恶别人叫她傻子家的小嫂嫂。为什么现在突然间会对桃桃这么好，还给她糖吃？</p>
是不是……</p>
但是转念一想，她刚刚对待方有杰的态度，她那么喜欢他，甚至还为了他都不惜以命相逼。</p>
结果今天却把界线划分的那么清晰。他还有什么好问的？</p>
秦莜莜总觉得，陆无病临走时留下的眼神有点啥意思。</p>
不过想想两人之间只是朋友关系，之前还有过那样的一段往事，万一意会错了，那就太尴尬了。</p>
“走，咱们回家熬稠米粥吃！”</p>
有粮了就是有底气。</p>
秦莜莜淘米的时候放了不少了小米，看得娄晓荷直拧眉头。</p>
“够了够了，吃了这顿不打算过了吗？米放太多了！”</p>
说到不打算过，他们家还真的是这么回事。</p>
除了现有的这些锅碗瓢盆儿，家里能用的农具，手使得家伙式，甚至是放衣服的柜子，有一个算一个，全都被拉去卖了。</p>
如今这个家里空荡的像临时住所，根本不像过日子的。</p>
就因为秦莜莜不知道打哪儿琢磨出来的几句话，这个家就散了。</p>
即便她再说什么，再怎么争取，都没有听她的。</p>
“好香啊！娘，小姑在做啥？”</p>
“好饿，好想吃。”</p>
娄晓荷看着围着她转的两个闺女，捏着她的衣角儿怯生生的往厨房里偷瞄，馋得直咽口水，心里酸得更难受了。</p>
情不自禁的抚上隆起的肚子，在心里暗暗祈祷着：孩子，你一定要是个男丁，这样娘在这个家里才有底气说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