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    我的右手伤势最严重,刀子捅烂了四根手指的肌腱和神经,很难恢复。</p>

    这意味着我无法再承受一线高强度的工作。</p>

    我不应该怨恨什么。</p>

    选择这个职业,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。</p>

    可我难免会想,如果萧崇羽早点告诉我,早点让我做好准备,也许结局不是这样。</p>

    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。</p>

    我才 27 岁。</p>

    人生还没开始就草草谢幕,我怎么甘心?</p>

    获准出院那天,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萧崇羽的车。</p>

    车窗降下,他冷峻的侧脸透着一丝从容镇定,唯独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,用力到微微颤抖。</p>

    「医生和我谈过你的伤。实验室的工作你喜欢吗?朝九晚五,薪水是现在的三倍,公司离家很近,早上我可以开车送你,那家公司的老板是我朋友。」</p>

    「伯父伯母已经回去了吗?我做了你爱吃的菜,上车回家吧。」</p>

    我平静反问:</p>

    「你不会以为我们还在交往吧?」</p>

    萧崇羽倏然转头看我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</p>

    「抱歉让你受伤,姜安然。」</p>

    「道歉有什么用?你也被捅四刀,右手残废,才算对我的道歉。」</p>

    萧崇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</p>

    半晌,他从车里找出一把瑞士军刀,握着刀尖递给我:</p>

    「如果这样能舒服一点,你动手吧。」</p>

    我没有接,转而嘲讽他:</p>

    「不如你先告诉我,抓李蓬时你想的是责任,还是为心爱的女人报仇?」</p>

    萧崇羽愕然愣住,一点一点错开了目光。</p>

    「那换个问题,醉酒表白那天,你看到的是我,还是乔沁?」</p>

    空气安静得可怕,直到鲜血滴落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。</p>

    萧崇羽默默攥紧了拳,任由刀锋割破手掌,一片鲜血淋漓。</p>

    他就像没有痛觉似的,沙哑开口:</p>

    「一开始怕你不肯配合才瞒着你。再后来.......我也模糊了。」</p>

    「直到你躺进 ICU,我才明白我做了多蠢的事。我爱的人是你,姜安然。」</p>

    「我对乔沁只剩下亏欠,对你,才是爱。」</p>

    我听得胃里阵阵恶心,没忍住甩了他两巴掌。</p>

    萧崇羽没有一丝反抗,甚至抓起了我扇巴掌的手轻轻揉捏,嗓音发颤:</p>

    「队里今天给你准备了欢迎仪式。」</p>

    「刑侦二队这个家,你能不能留下来?」</p>

    我把辞职信甩在他脸上,转身离去,再没有一丝留恋。</p>

    「留 NM 呢,有多远滚多远吧。」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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