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    好人做到底的陈怡然,当然得到了沈之行的维护。</p>

    沈之行看向陈怡然的眼里满是温柔,看向我的神情多了几分嫌恶。</p>

    「就是因为你这样,才叫人疼不起来,」沈之行说:「要不是因为这件事,我还要继续被你欺骗,以为你是值得我交心的。」</p>

    「现在看来。」</p>

    沈之行冷冷说,「你半分都比不上怡然。」</p>

    「既然比不上,」我走到门口,打开门,「那就带着你的怡然赶紧滚吧。」</p>

    我和沈之行结婚五十年。</p>

    我从十八就跟着他,如今已经六十八,人生大半光阴都消耗在他身上,努力活成沈之行心目中满意的妻子,努力成为和沈之行能够并肩的人。</p>

    突然回看过往,像场笑话。</p>

    我毫不留情赶人,自尊比天高的沈之行当然呆不住,他牵着陈怡然,吹胡子瞪眼,「你简直不可理喻。」</p>

    然后,对陈怡然说。</p>

    「就算我离婚,也绝不会负你。」</p>

    陈怡然跟着沈之行走,还留下狼心狗肺的儿子一家,我自然也不会客气,我拍了拍门,提醒他们。</p>

    「你爸都走了,你还呆着不膈应?」</p>

    儿子气疯了从沙发上起来,儿媳也跟着抱起小孙女,小孙女恰好睡醒,睁着天真的眼睛,看向我,喊了声,「奶奶」就准备从儿媳怀里挣出来抱我。</p>

    被儿媳制止。</p>

    儿媳抱着小孙女,声音很冷。</p>

    「囡囡乖,别和那种人太亲近,别让她把你给带坏了。」</p>

    儿媳话说得难听。</p>

    「既然怕我带坏。」</p>

    我也不惯着。</p>

    「那从今往后,别再为琐碎给我打电话,我很忙,忙着离婚,没空再给你搭把手。」</p>

    从前,儿媳总以娘家还有弟弟为由,家里照看不了囡囡,又舍不得出保姆的钱,就喊我去帮忙。</p>

    沈之行那时候还说,「既然出得起保姆的钱,为什么还要你妈辛苦。」</p>

    儿媳只是为难看我。</p>

    「我怕保姆对囡囡不好,网上频频有保姆虐待孩子新闻,我实在是不放心。」</p>

    那时候她话说得好听。</p>

    「妈就不一样了,妈疼我和孩子,我是看在眼里的。」</p>

    沈之行还要替我说话,是我阻止了沈之行,我乐在其中,自己的亲孙女怎么会不愿意,我笑着答应,还贴补率儿子一家家用,小到每天伙食,大到每个节日红包不断。</p>

    但就算这样,也得不来儿媳一句好,就算是这样,到了这份上,也只是一句「别让她给你带坏了」。</p>

    人的心可以寒到什么地步呢。</p>

    我看着儿媳涨红的脸,又问了一遍,「怎么,还不走吗。」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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