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谢棠芝愣了愣。</p>
这是绿禾!</p>
自上辈子被害跌落深谷,回来之后,她便被关起来,过的日子仿佛身置地狱。</p>
也再没见过她。</p>
“奴婢听说您在暮云庄受伤了,如今怎么样?可还严重吗?”</p>
绿禾满是关切地走上来。</p>
谢棠芝回神,笑着摇摇头,“没事了。”</p>
上辈子,她曾从几个恶奴口中听过她的事。</p>
这丫头听闻她被关押,还患了病,便去求谢夫人,想让她们找大夫给她看病。</p>
最后却被谢禾霜发现,随意发卖去了勾栏院......</p>
“......没事了。”</p>
记忆回笼,谢棠芝呢喃一般,重复了一遍。</p>
这辈子,她不会再让自己出事。</p>
也不会让身边的人,再因她受苦了。</p>
“您没事就好。”绿禾不知她的想法,匆忙抹了一把眼泪,上前来扶着她进屋。</p>
“小姐您不知道,大小姐自暮云庄回来之后,府上便把咱们院里的下人都调走了,不许他们继续留下伺候......只有奴婢被留了下来。”</p>
谢棠芝垂首,看着她清瘦的脸,轻轻叹息,“傻丫头。”</p>
说什么被留下来,怕是她自己强留的......</p>
“这些日子,吃了不少苦头吧?”</p>
绿禾赶忙摇头,又解释道,“老夫人疼惜您,也颇为维护奴婢,在奴婢想留下时,没有为难......还吩咐了老爷夫人,不许强迫奴婢。”</p>
祖母......</p>
脑中浮现出老者慈祥和蔼的面容,谢棠芝眸色稍变了变。</p>
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,想立刻去看看她,现在身体如何......</p>
最近过得好不好?</p>
转念一想,这个时候祖母估计还在歇息。</p>
还是明日再去的好。</p>
想着,谢棠芝安抚好了绿禾,顾自走进房间,看了看四周的摆设。</p>
与上辈子最后的记忆一样,这一时期的她,已经为了讨好这一家子,把许多东西都让了出去。</p>
包括珍藏的首饰、还有许多她自觉好的玩意儿......</p>
以至于,房里看着空落落的。</p>
现在想起来,当真是蠢得不行。</p>
她将就着住了一夜,翌日,换了衣裳,早早去寻老夫人。</p>
才靠近院子,却听到了谢禾霜的声音。</p>
“祖母,听说您这些日子身体都不好,这是孙女亲自去熬的粥,您快尝尝吧。”</p>
“不必了,老身受不起!”</p>
老人抗拒的冷哼声传出,带着浓浓的厌恶。</p>
谢棠芝在这时踏进屋门,正好对上了谢禾霜那张无比委屈的脸。</p>
熟悉得令人厌恶。</p>
老夫人没想到会有人进来,看清她之后,激动得猛然颤抖起来。</p>
“棠芝!你可算是回来了!”</p>
她说着,拄着拐杖起身,要走近谢棠芝。</p>
谢棠芝怕她情急摔了,赶忙追上去一把把人搀住,“......孙女回来了。”</p>
“好......回来就好,祖母听说你在外受了委屈,多怕你以后也不想再回谢家了。”老夫人满是爱怜地看着她。</p>
“怎么会呢?祖母您在这里,孙女无论如何也会回来找您的。”</p>
感受着那久违的热切关心,谢棠芝心里暖了暖,眼眶红红道。</p>
“是孙女不孝,让您担心了。”</p>
“怎么能怪你?祖母知道,定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欺负你了!”</p>
说到后面,老夫人的语气倏然变得凌厉。</p>
她一记眼刀扫向谢禾霜,转而继续温声安慰面前的小姑娘,“你放心,有祖母在,日后定不会再让人轻易将你欺负了去。”</p>
“我知道,祖母您待我最好了。”</p>
祖孙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,将周遭的人忽略了个彻底。</p>
“妹妹你不知道,这些日子,祖母一直都很挂念你呢......”</p>
谢禾霜面色僵硬,忍耐了半响,才将异样的情绪收敛起来。</p>
她上前,勉强笑着道。</p>
才刚说了一句,便被老夫人打断,“得了!我还没死呢,不必你帮我传话!”</p>
“你既然得空,就多去读些四书五经,别整日惹是生非,四处嚼舌根子。”</p>
谢禾霜表情更僵了。</p>
谢棠芝在旁憋着笑。</p>
上辈子所有人都偏袒着她,唯独祖母......早早看穿了她的心机,知道她不如表面单纯,惯会搬弄是非。</p>
所以,很不喜欢她。</p>
谢禾霜眼眶红透了,咬着唇低头道,“既然祖母不喜欢,孙女回去便是......”</p>
说着,放下手里的粥碗,哭哭啼啼跑了出去。</p>
老夫人冷哼一声,压根不去管她。</p>
她只是拉起谢棠芝的手,笑眯眯的,“可算是回来了,你若再不见人影,我少不得要提着棍子去把你爹打一顿!让他亲自去请你回来!”</p>
老夫人一边说,一边挥动拐杖。</p>
谢棠芝忍不住笑了出来。</p>
笑着笑着,眼眶也热了。</p>
她陪着老人家寒暄了好一阵,直到老夫人精神不振,连着打了好多个哈欠,谢棠芝才哄着她去歇息,起身离开。</p>
“老夫人还是一样待您好呢,可惜......这两月也不知怎么回事,老夫人的身子骨啊,越来越虚弱了。”</p>
回去路上,绿禾跟在身后,絮絮叨叨说着。</p>
谢棠芝静静听着,心中忽然想起什么,猛然停住了脚步。</p>
上辈子这时候,老夫人的身体一直都是康健的,比其他寻常老者要好。</p>
照理说,身体那么好,怎会如此轻易便重病去了呢?</p>
......除非,是被人害了。</p>
想起不久前谢禾霜送食物时,那殷勤又谄媚的模样,谢棠芝心里逐渐有了定论。</p>
她当即按住绿禾的手,说出了何奉年医馆位置所在,吩咐道,“你去帮我把那里的何大夫请来,记得要隐秘些,别被太多人注意了。”</p>
“......是。”绿禾面有不解,却还是老实应声去了。</p>
谢棠芝自己一人准备回屋。</p>
还没走几步,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满怀怒火的脸,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她!</p>
谢棠芝被吓了一跳,看清这人后,变得有些无奈,“你想做什么?”</p>
“你还好意思说!刚回来便又把禾霜欺负哭了,还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,我看你当真是欠教训了!”</p>
“我将她欺负哭?”谢棠芝一脸好笑,心底顿时明了——</p>
怕是谢禾霜又跑到几人面前,哭哭啼啼告状去了吧?</p>
这是绿禾!</p>
自上辈子被害跌落深谷,回来之后,她便被关起来,过的日子仿佛身置地狱。</p>
也再没见过她。</p>
“奴婢听说您在暮云庄受伤了,如今怎么样?可还严重吗?”</p>
绿禾满是关切地走上来。</p>
谢棠芝回神,笑着摇摇头,“没事了。”</p>
上辈子,她曾从几个恶奴口中听过她的事。</p>
这丫头听闻她被关押,还患了病,便去求谢夫人,想让她们找大夫给她看病。</p>
最后却被谢禾霜发现,随意发卖去了勾栏院......</p>
“......没事了。”</p>
记忆回笼,谢棠芝呢喃一般,重复了一遍。</p>
这辈子,她不会再让自己出事。</p>
也不会让身边的人,再因她受苦了。</p>
“您没事就好。”绿禾不知她的想法,匆忙抹了一把眼泪,上前来扶着她进屋。</p>
“小姐您不知道,大小姐自暮云庄回来之后,府上便把咱们院里的下人都调走了,不许他们继续留下伺候......只有奴婢被留了下来。”</p>
谢棠芝垂首,看着她清瘦的脸,轻轻叹息,“傻丫头。”</p>
说什么被留下来,怕是她自己强留的......</p>
“这些日子,吃了不少苦头吧?”</p>
绿禾赶忙摇头,又解释道,“老夫人疼惜您,也颇为维护奴婢,在奴婢想留下时,没有为难......还吩咐了老爷夫人,不许强迫奴婢。”</p>
祖母......</p>
脑中浮现出老者慈祥和蔼的面容,谢棠芝眸色稍变了变。</p>
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,想立刻去看看她,现在身体如何......</p>
最近过得好不好?</p>
转念一想,这个时候祖母估计还在歇息。</p>
还是明日再去的好。</p>
想着,谢棠芝安抚好了绿禾,顾自走进房间,看了看四周的摆设。</p>
与上辈子最后的记忆一样,这一时期的她,已经为了讨好这一家子,把许多东西都让了出去。</p>
包括珍藏的首饰、还有许多她自觉好的玩意儿......</p>
以至于,房里看着空落落的。</p>
现在想起来,当真是蠢得不行。</p>
她将就着住了一夜,翌日,换了衣裳,早早去寻老夫人。</p>
才靠近院子,却听到了谢禾霜的声音。</p>
“祖母,听说您这些日子身体都不好,这是孙女亲自去熬的粥,您快尝尝吧。”</p>
“不必了,老身受不起!”</p>
老人抗拒的冷哼声传出,带着浓浓的厌恶。</p>
谢棠芝在这时踏进屋门,正好对上了谢禾霜那张无比委屈的脸。</p>
熟悉得令人厌恶。</p>
老夫人没想到会有人进来,看清她之后,激动得猛然颤抖起来。</p>
“棠芝!你可算是回来了!”</p>
她说着,拄着拐杖起身,要走近谢棠芝。</p>
谢棠芝怕她情急摔了,赶忙追上去一把把人搀住,“......孙女回来了。”</p>
“好......回来就好,祖母听说你在外受了委屈,多怕你以后也不想再回谢家了。”老夫人满是爱怜地看着她。</p>
“怎么会呢?祖母您在这里,孙女无论如何也会回来找您的。”</p>
感受着那久违的热切关心,谢棠芝心里暖了暖,眼眶红红道。</p>
“是孙女不孝,让您担心了。”</p>
“怎么能怪你?祖母知道,定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欺负你了!”</p>
说到后面,老夫人的语气倏然变得凌厉。</p>
她一记眼刀扫向谢禾霜,转而继续温声安慰面前的小姑娘,“你放心,有祖母在,日后定不会再让人轻易将你欺负了去。”</p>
“我知道,祖母您待我最好了。”</p>
祖孙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,将周遭的人忽略了个彻底。</p>
“妹妹你不知道,这些日子,祖母一直都很挂念你呢......”</p>
谢禾霜面色僵硬,忍耐了半响,才将异样的情绪收敛起来。</p>
她上前,勉强笑着道。</p>
才刚说了一句,便被老夫人打断,“得了!我还没死呢,不必你帮我传话!”</p>
“你既然得空,就多去读些四书五经,别整日惹是生非,四处嚼舌根子。”</p>
谢禾霜表情更僵了。</p>
谢棠芝在旁憋着笑。</p>
上辈子所有人都偏袒着她,唯独祖母......早早看穿了她的心机,知道她不如表面单纯,惯会搬弄是非。</p>
所以,很不喜欢她。</p>
谢禾霜眼眶红透了,咬着唇低头道,“既然祖母不喜欢,孙女回去便是......”</p>
说着,放下手里的粥碗,哭哭啼啼跑了出去。</p>
老夫人冷哼一声,压根不去管她。</p>
她只是拉起谢棠芝的手,笑眯眯的,“可算是回来了,你若再不见人影,我少不得要提着棍子去把你爹打一顿!让他亲自去请你回来!”</p>
老夫人一边说,一边挥动拐杖。</p>
谢棠芝忍不住笑了出来。</p>
笑着笑着,眼眶也热了。</p>
她陪着老人家寒暄了好一阵,直到老夫人精神不振,连着打了好多个哈欠,谢棠芝才哄着她去歇息,起身离开。</p>
“老夫人还是一样待您好呢,可惜......这两月也不知怎么回事,老夫人的身子骨啊,越来越虚弱了。”</p>
回去路上,绿禾跟在身后,絮絮叨叨说着。</p>
谢棠芝静静听着,心中忽然想起什么,猛然停住了脚步。</p>
上辈子这时候,老夫人的身体一直都是康健的,比其他寻常老者要好。</p>
照理说,身体那么好,怎会如此轻易便重病去了呢?</p>
......除非,是被人害了。</p>
想起不久前谢禾霜送食物时,那殷勤又谄媚的模样,谢棠芝心里逐渐有了定论。</p>
她当即按住绿禾的手,说出了何奉年医馆位置所在,吩咐道,“你去帮我把那里的何大夫请来,记得要隐秘些,别被太多人注意了。”</p>
“......是。”绿禾面有不解,却还是老实应声去了。</p>
谢棠芝自己一人准备回屋。</p>
还没走几步,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满怀怒火的脸,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她!</p>
谢棠芝被吓了一跳,看清这人后,变得有些无奈,“你想做什么?”</p>
“你还好意思说!刚回来便又把禾霜欺负哭了,还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,我看你当真是欠教训了!”</p>
“我将她欺负哭?”谢棠芝一脸好笑,心底顿时明了——</p>
怕是谢禾霜又跑到几人面前,哭哭啼啼告状去了吧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