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御前曹滨带着宫人无声退了出去。</p>
绯晚被男人拽进怀里，步入锦帐。</p>
一室春深。</p>
绮梦缠绵。</p>
这一次，没有粗暴的掠夺和占有，皇帝甚至有些温柔。</p>
被盛年男子热烈气息包裹，唇舌亦被吻住，绯晚只觉呼吸都要被对方吞掉。</p>
灿烂明亮的黄色罗帐满绣盘龙，刺得她眼睛发疼。</p>
绯晚却清醒地知道。</p>
压着她的，不只是眼前这个男人。</p>
而是巅峰至尊的富贵皇权，是普天下万万人都难以逾越的天堑。</p>
也是她改变命运的天梯。</p>
“陛下......”</p>
身体沉沦，眼眸雪亮。</p>
......</p>
这夜，没有第二次。</p>
即便绯晚能深切感受到男人对她的留恋。</p>
及时撤退，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前进。</p>
她在事毕叫水时，趁着御前宫人擦洗皇帝，自己便利索清理好，快速穿戴整齐，退到内殿门口。</p>
俯身叩首，轻声拜别。</p>
“奴婢谢陛下雨露隆恩，恭祝陛下长夜好梦，福泽绵长。”</p>
萧钰正半闭着眼睛歪在床头，任由宫人服侍，闻声愕然睁眼，只看到青衣少女飘然而去的背影。</p>
如出岫流云，袅娜风流。</p>
也如流云一样难以握在手中。</p>
萧钰心头竟略过一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怅然。</p>
待想要叫住她，又按捺下了。</p>
这是辰乾殿，侍寝记档比在各处嫔妃宫里严格。若叫了两次水，怕是过不几日朝中就有御史递折子。</p>
太祖爷定下子孙不能贪淫的规矩，让那些闲得发慌的言官有了理直气壮的凭借。</p>
像是上次在春熙宫里放纵一次，宫人谁也没传出半句去，才免了麻烦。</p>
所以今夜，最好不要逾制。</p>
而且，不过一个宫婢而已。</p>
再惹人回味，也不值得他为她连番破例。</p>
萧钰念头一转，复又阖目。</p>
等虞听锦进殿时，他已收拾好重新躺下了。</p>
虞听锦钻入帷帐，看见皇帝波澜不惊、喜怒难辨的脸色。</p>
“陛下不高兴？可是那婢子伺候不周？”</p>
她小心询问。</p>
萧钰瞄她一眼。</p>
扬了扬眉：“尚可。”</p>
虞听锦对皇帝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满足感到不快。</p>
见皇帝没有不高兴，便大着胆子自己不高兴起来：</p>
“陛下就那么满意那婢子？瞧您！”</p>
撒着娇，她一头扎入皇帝怀中。</p>
双臂攀住了皇帝肩颈。</p>
美人在怀吐气如兰，萧钰看着她撒娇撒痴的模样，眼前却不由浮现出绯晚清淡柔婉的脸庞。</p>
那淡淡苍白的脸，唇瓣柔软，是浅樱色的。</p>
不似春贵妃红唇艳丽。</p>
可那婢子承宠时含泪失控的样子，却又比她主子癫狂。</p>
萧钰身子有些热。</p>
但想起祖制，语气克制地淡了下来。</p>
“时辰不早，睡了。”</p>
虞听锦碰了个钉子，心头大恨。</p>
觑着皇帝脸色，不敢再纠缠。</p>
明明看出男人有意动，自己却没能引火成功。</p>
贱婢！</p>
祖制规矩她懂，知道皇帝不大可能再跟她如何。</p>
但还是狠狠记了绯晚一笔账。</p>
“跪着。”</p>
回到春熙宫，虞听锦坐在妆台前由人服侍梳洗，让绯晚跪在脚边。</p>
她梳妆两刻钟，绯晚就在坚硬地面跪了两刻钟。</p>
又用了早膳。</p>
而后也不叫起，只吩咐云翠：“你伤才好，不必随侍，留下守着吧。”</p>
扶了另一个宫女盘儿的手，往皇后宫里请早安去了。</p>
绯晚继续跪着。</p>
主殿宴息室里只剩了她和云翠两人。</p>
她知道，这是虞听锦故意为之。</p>
专门给云翠收拾她的机会。</p>
虞听锦向来是什么坏话都不说、什么坏事都不在明面上做，却总能达到惩罚她的目的。</p>
果然云翠隔着纱窗看到主子一行出门了，转过脸来，狠狠啐了绯晚一口。</p>
“贱婢，看你能躲多少时候，总有让我捞着的一天！”</p>
她卷起袖子，上来先狠狠甩了一耳光。</p>
打得绯晚歪身倒地。</p>
苍白脸颊立刻浮起几道鲜红指印。</p>
云翠扯着头发将她拽起，左右开弓，又是几耳光。</p>
绯晚整张脸都红肿起来。</p>
钗松鬓乱，狼狈得很。</p>
“云翠姐姐饶命！”</p>
绯晚大声哭求。</p>
外间门外两个值守小宫女闻声探头进来，被云翠骂了句，赶紧把头缩回去了。</p>
云翠是春贵妃跟前排第一位的大宫女，就算是前几日被责打了一回，可也依旧有脸，还能回主子跟前伺候。</p>
她打人，谁又敢拦。</p>
“你胆子真大了，还敢大喊大叫了？”</p>
云翠用力在绯晚身上掐了几把，压低嗓子恨道：</p>
“等娘娘日后明白过来，那些话都是你搬弄是非，无中生有，你就等死吧！”</p>
她恨透绯晚。</p>
虞听锦私下里确实不似面上那么天真和善，可待她这个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一直还不错的。</p>
前些天是头一回，对她发了那么大火，还打了她板子。</p>
当着满院宫人，她真是又疼又丢脸。</p>
她因伤发了几日烧，前日才好转些，通过何姑姑求情回到主子跟前。</p>
绯晚刻意躲着，导致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。</p>
今儿算是得了空子。</p>
习惯性地拽过绯晚就打，谁知绯晚却不似以前害怕得缩成鹌鹑，反而哭得越来越大声。</p>
她打了一会儿累了，坐下来歇着，一边歇一边数落绯晚。</p>
绯晚就一直哭，一直分辩。</p>
和以前判若两人。</p>
气得云翠歇完了之后马上站起来，展开又一轮的殴打。</p>
拳打脚踢。</p>
绯晚在地上滚来滚去，最后变成哀嚎。</p>
“放开我，救命......”</p>
“我......我奉命伺候过陛下了，你不能再这样打我......”</p>
“求求你，云翠姐姐！”</p>
“再打下去我会死的，姐姐饶命！”</p>
云翠气得要死，低声喝令绯晚闭嘴。</p>
再这么喊，满宫的人都听见了。</p>
这贱婢怎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打骂呢？</p>
“贱婢，你伺候过陛下又如何，左右不记名，难道还能翻天了？归根到底，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！”</p>
一直哀声啼哭的绯晚闻言，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。</p>
凑近了，悄声反问：“最信任的心腹，因我几句话，就挨了二十板子？”</p>
“你！”</p>
云翠睁大眼睛，惊讶于绯晚突然露出的狡黠。</p>
“你果然藏得深！这么久以来都是装的！”</p>
“那倒不是。”</p>
绯晚凉凉地笑。</p>
她若早知道藏奸，前世又岂会那么惨。</p>
侧耳听了听外头动静，她忽然拽起衣袖，狠狠在自己手腕胳膊上挠了几道。</p>
挠得鲜血淋漓，触目惊心。</p>
又喊道：“云翠姐姐，我听你的，下次让你去侍奉陛下好不好，求你饶命！”</p>
“你......做什么？！”</p>
云翠都被惊到了。</p>
紧跟着就听见了外头的通传。</p>
“皇后娘娘宣春熙宫侍女绯晚即刻觐见——”</p>
云翠脸色刷地白了。</p>
绯晚被男人拽进怀里，步入锦帐。</p>
一室春深。</p>
绮梦缠绵。</p>
这一次，没有粗暴的掠夺和占有，皇帝甚至有些温柔。</p>
被盛年男子热烈气息包裹，唇舌亦被吻住，绯晚只觉呼吸都要被对方吞掉。</p>
灿烂明亮的黄色罗帐满绣盘龙，刺得她眼睛发疼。</p>
绯晚却清醒地知道。</p>
压着她的，不只是眼前这个男人。</p>
而是巅峰至尊的富贵皇权，是普天下万万人都难以逾越的天堑。</p>
也是她改变命运的天梯。</p>
“陛下......”</p>
身体沉沦，眼眸雪亮。</p>
......</p>
这夜，没有第二次。</p>
即便绯晚能深切感受到男人对她的留恋。</p>
及时撤退，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前进。</p>
她在事毕叫水时，趁着御前宫人擦洗皇帝，自己便利索清理好，快速穿戴整齐，退到内殿门口。</p>
俯身叩首，轻声拜别。</p>
“奴婢谢陛下雨露隆恩，恭祝陛下长夜好梦，福泽绵长。”</p>
萧钰正半闭着眼睛歪在床头，任由宫人服侍，闻声愕然睁眼，只看到青衣少女飘然而去的背影。</p>
如出岫流云，袅娜风流。</p>
也如流云一样难以握在手中。</p>
萧钰心头竟略过一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怅然。</p>
待想要叫住她，又按捺下了。</p>
这是辰乾殿，侍寝记档比在各处嫔妃宫里严格。若叫了两次水，怕是过不几日朝中就有御史递折子。</p>
太祖爷定下子孙不能贪淫的规矩，让那些闲得发慌的言官有了理直气壮的凭借。</p>
像是上次在春熙宫里放纵一次，宫人谁也没传出半句去，才免了麻烦。</p>
所以今夜，最好不要逾制。</p>
而且，不过一个宫婢而已。</p>
再惹人回味，也不值得他为她连番破例。</p>
萧钰念头一转，复又阖目。</p>
等虞听锦进殿时，他已收拾好重新躺下了。</p>
虞听锦钻入帷帐，看见皇帝波澜不惊、喜怒难辨的脸色。</p>
“陛下不高兴？可是那婢子伺候不周？”</p>
她小心询问。</p>
萧钰瞄她一眼。</p>
扬了扬眉：“尚可。”</p>
虞听锦对皇帝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满足感到不快。</p>
见皇帝没有不高兴，便大着胆子自己不高兴起来：</p>
“陛下就那么满意那婢子？瞧您！”</p>
撒着娇，她一头扎入皇帝怀中。</p>
双臂攀住了皇帝肩颈。</p>
美人在怀吐气如兰，萧钰看着她撒娇撒痴的模样，眼前却不由浮现出绯晚清淡柔婉的脸庞。</p>
那淡淡苍白的脸，唇瓣柔软，是浅樱色的。</p>
不似春贵妃红唇艳丽。</p>
可那婢子承宠时含泪失控的样子，却又比她主子癫狂。</p>
萧钰身子有些热。</p>
但想起祖制，语气克制地淡了下来。</p>
“时辰不早，睡了。”</p>
虞听锦碰了个钉子，心头大恨。</p>
觑着皇帝脸色，不敢再纠缠。</p>
明明看出男人有意动，自己却没能引火成功。</p>
贱婢！</p>
祖制规矩她懂，知道皇帝不大可能再跟她如何。</p>
但还是狠狠记了绯晚一笔账。</p>
“跪着。”</p>
回到春熙宫，虞听锦坐在妆台前由人服侍梳洗，让绯晚跪在脚边。</p>
她梳妆两刻钟，绯晚就在坚硬地面跪了两刻钟。</p>
又用了早膳。</p>
而后也不叫起，只吩咐云翠：“你伤才好，不必随侍，留下守着吧。”</p>
扶了另一个宫女盘儿的手，往皇后宫里请早安去了。</p>
绯晚继续跪着。</p>
主殿宴息室里只剩了她和云翠两人。</p>
她知道，这是虞听锦故意为之。</p>
专门给云翠收拾她的机会。</p>
虞听锦向来是什么坏话都不说、什么坏事都不在明面上做，却总能达到惩罚她的目的。</p>
果然云翠隔着纱窗看到主子一行出门了，转过脸来，狠狠啐了绯晚一口。</p>
“贱婢，看你能躲多少时候，总有让我捞着的一天！”</p>
她卷起袖子，上来先狠狠甩了一耳光。</p>
打得绯晚歪身倒地。</p>
苍白脸颊立刻浮起几道鲜红指印。</p>
云翠扯着头发将她拽起，左右开弓，又是几耳光。</p>
绯晚整张脸都红肿起来。</p>
钗松鬓乱，狼狈得很。</p>
“云翠姐姐饶命！”</p>
绯晚大声哭求。</p>
外间门外两个值守小宫女闻声探头进来，被云翠骂了句，赶紧把头缩回去了。</p>
云翠是春贵妃跟前排第一位的大宫女，就算是前几日被责打了一回，可也依旧有脸，还能回主子跟前伺候。</p>
她打人，谁又敢拦。</p>
“你胆子真大了，还敢大喊大叫了？”</p>
云翠用力在绯晚身上掐了几把，压低嗓子恨道：</p>
“等娘娘日后明白过来，那些话都是你搬弄是非，无中生有，你就等死吧！”</p>
她恨透绯晚。</p>
虞听锦私下里确实不似面上那么天真和善，可待她这个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一直还不错的。</p>
前些天是头一回，对她发了那么大火，还打了她板子。</p>
当着满院宫人，她真是又疼又丢脸。</p>
她因伤发了几日烧，前日才好转些，通过何姑姑求情回到主子跟前。</p>
绯晚刻意躲着，导致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。</p>
今儿算是得了空子。</p>
习惯性地拽过绯晚就打，谁知绯晚却不似以前害怕得缩成鹌鹑，反而哭得越来越大声。</p>
她打了一会儿累了，坐下来歇着，一边歇一边数落绯晚。</p>
绯晚就一直哭，一直分辩。</p>
和以前判若两人。</p>
气得云翠歇完了之后马上站起来，展开又一轮的殴打。</p>
拳打脚踢。</p>
绯晚在地上滚来滚去，最后变成哀嚎。</p>
“放开我，救命......”</p>
“我......我奉命伺候过陛下了，你不能再这样打我......”</p>
“求求你，云翠姐姐！”</p>
“再打下去我会死的，姐姐饶命！”</p>
云翠气得要死，低声喝令绯晚闭嘴。</p>
再这么喊，满宫的人都听见了。</p>
这贱婢怎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打骂呢？</p>
“贱婢，你伺候过陛下又如何，左右不记名，难道还能翻天了？归根到底，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！”</p>
一直哀声啼哭的绯晚闻言，突然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。</p>
凑近了，悄声反问：“最信任的心腹，因我几句话，就挨了二十板子？”</p>
“你！”</p>
云翠睁大眼睛，惊讶于绯晚突然露出的狡黠。</p>
“你果然藏得深！这么久以来都是装的！”</p>
“那倒不是。”</p>
绯晚凉凉地笑。</p>
她若早知道藏奸，前世又岂会那么惨。</p>
侧耳听了听外头动静，她忽然拽起衣袖，狠狠在自己手腕胳膊上挠了几道。</p>
挠得鲜血淋漓，触目惊心。</p>
又喊道：“云翠姐姐，我听你的，下次让你去侍奉陛下好不好，求你饶命！”</p>
“你......做什么？！”</p>
云翠都被惊到了。</p>
紧跟着就听见了外头的通传。</p>
“皇后娘娘宣春熙宫侍女绯晚即刻觐见——”</p>
云翠脸色刷地白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