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第10章 对！兄弟</p>
“放下。”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江南的耳朵里，就好像一阵电流从身体掠过。这个声音，他再熟悉不过。江南刚刚的气势荡然无存，“哐当”一声，铁锹脱手滑落，像个霜打的茄子。</p>
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转头看过去，人群中哗啦一下散开，自觉地让出一条路。气氛冷到冰点，只有张北羽，还在抓着一个人打。</p>
“真猛。”来人又说了一句。</p>
这一次张北羽总算听到了，他也放下抓着的人，转头看过来。转头的一刹那，在心里叫了一个名字，张尊！</p>
就是第一天李俊枫来挑事的时候，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。张尊双手插在口袋，脸上似笑非笑，耷拉着眼睛盯着张北羽，那眼神让他感到颤栗。</p>
张尊只是看了他一眼，径直走到江南面前。</p>
江南刚一开口，“尊...尊哥，我...”</p>
“啪！”张尊一个耳光甩过去，江南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。</p>
“九班的人你也敢动，想死？”张尊语气平静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，却能让人感到一丝恐惧。江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，低着头，大气不敢喘，“不…想。”</p>
张尊又慢慢走到张北羽面前，同样一甩手，一个大耳刮子，“啪！”</p>
张北羽在被长毛、李俊枫打的时候，心中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怒气。可被张尊打的时候，却丝毫没有怒气，反而是诚惶诚恐。刚才那股冲劲也荡然无存，他学着江南叫了一声，“尊哥，是他欺负我。”说完，指向坐在地上的李俊枫。</p>
张尊哦了一声，弯下腰，卷起了裤腿。张北羽眼睛往下一瞟，心中打了个寒颤，他看见张尊的腿上绑着一根三棱刺！张尊不急不忙的解下绑腿，抽出一根水管三棱刺，直接放在张北羽手上。</p>
张北羽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这东西，此刻真的摸到，竟然有些发抖。“扎他两下，他就不敢欺负你了。”张尊的话像一根针，扎进他心里。手里捧着三棱刺，傻乎乎的看着张尊，一句话不说。时间一点点过去，他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。</p>
最终，张尊耸了耸肩膀，拿回三棱刺，“你不敢，所以只能被他欺负。”张北羽已经顾不得其他，三棱刺离开他的手掌，他才彻底松下心。</p>
这时，李俊枫也在几个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走向张尊，嘴里喊着：“尊哥！他..”话没说完，张尊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脖子，拉了过来，咬着牙小声在耳边说：“你还嫌不够丢人？”李俊枫身体一抖，愣在原地，不敢说话。今天他的确够丢人，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人物，被一个转校生拍了两铁锹。</p>
张尊放开手，脸上恢复平静，他指着江南说：“你，明天来找我。”说完，转身走去。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，众人才放下心。</p>
李俊枫回头瞪了江南一眼，恶狠狠的丢下一句，“还早着呢！”临走前，还给长毛来了一脚，“别他吗装死，走！”</p>
张北羽的人生第一架算是打完了，几个人互相搀扶，跌跌撞撞走回学校。</p>
来到医务室的时候，已经发现这里人满为患，李俊枫的人已经把医务室占领。</p>
江南二话不说，带着几个人出门打车，直接到学校旁边的一个家小医院处理了一下，本来张北羽并不同意，他主要是心疼钱，不过听了江南来负责医药费的时候，就果断跟着一起去了。</p>
从医院回来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。</p>
好在受伤不是很重，江南他们几个人没什么大事，回去擦鞋红花油、云南白药，再休息一下，就无大碍。张北羽受伤最严重，脑袋被开了瓢，头上缠了一层绷带。不过，他的身体素质可要比另外几人好。</p>
用医生的话说是：“壮得跟牛犊子一样，休息一个星期就能活蹦乱跳了。”</p>
虽然几个人都被打的不轻，不过这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回来的，不难看出，今天揍了李俊枫一顿，让大家心情大爽。只有张北羽似乎有些心事。</p>
几个人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饭店，点了几个菜，几瓶啤酒就坐了下来，算是庆祝。江南看出张北羽有些不对劲，问他怎么了。张北羽一脸苦恼，小心翼翼的说，我们会不会被开除啊？其他几个人相对一眼，随即发出一阵笑声。赵子龙边笑边说，小北，你以为三高是什么好地方，想太多了。</p>
赵子龙开口为张北羽讲了一下。</p>
三高绝不会这么轻易开除学生。如果今天这一架是在学校里打的，有可能他们几个会被记一次大过，当然，这个大过，只要给小严子塞点钱就能搞定！何况这一架是在校外打，只要不出大事，学校不会管，最多就是小严子把他们几个叫过去骂一顿。</p>
张北羽暗暗有些吃惊，不过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，终于让他放下心来。</p>
没过一会，菜上来了。几个人纷纷举起杯，用赵子龙的话说，“都在酒里！”</p>
吃了一会，话题又回到今天的事情上。</p>
原来，一个九班的学生来找江南，跟他说张尊在外面跟别人打起来了，要他过去帮忙，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去了。</p>
这也是江南与张尊之间协议的其中之一。这个协议是：江南每月给张尊一千块钱并且随叫随到以此换取七班的安稳。</p>
接着，江南走到半路，就看见七班来报信的人。说李俊枫要收拾张北羽，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李俊枫安排的。</p>
“李俊枫想打我，用得着费这么大劲么？”张北羽有些不解。江南摇摇头，淡淡的说出一句话，“他要的就是我那一跪。”</p>
“南哥最重义气，李俊枫也只有这么做，才能威胁到南哥。”赵子龙在旁边补充了一句。张北羽点点头，又问道：“江南，看样子你们俩结仇很深，怎么回事？”</p>
听到这话，江南眼皮一抖，他没有回答，而是直接把话题扯到了张北羽身上，“我还没问你呢，长毛怎么就躺在地上了？”</p>
张北羽也没多想，举起双手，比划出一个动作，“我就这么一抓，一扭，然后他就叫了。”</p>
回到宿舍后，张北羽全身酸疼，一头栽倒在床上。回想起今天的种种，他既兴奋又难过，兴奋自然不说，难过的是小七。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李俊枫说小七是个婊子，他当然不会承认，可是自他来三高与小七接触的这些天里，发生的事情无不印证李俊枫的话。</p>
晚上，想着想着，张北羽竟然慢慢流下眼泪…</p>
接下去是周末，他们正好可以休息两天。第二天到了中午，江南独自一人起床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。</p>
“江南，你去哪？”张北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，他一说话，宿舍里的其他几个人全都醒过来。江南回头看看，“我去找张尊。”</p>
“哦。”张北羽自顾应了一声，开始穿衣服，“我陪你去。”江南马上把他摁住，“不用，我去又不是打架的。给他送点钱罢了。”</p>
昨天晚上，赵子龙他们几个又讲了不少关于三高的“规矩”。</p>
双方打架，通常是输的一方自己负责自己的损失，还要给对方负责医药费。而昨天那一架，虽不说李俊枫输得多惨，最次也是打个平手，按理说不必赔钱，就算要赔，也是李俊枫赔。</p>
可张北羽也渐渐明白这其中的无奈。他越想越气，越气越想，想着想着，一拳打在了墙上，狠狠骂了一句，“为什么我们总是受欺负！”</p>
江南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，幽幽地叹了口气，“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啊！”</p>
“不够强大啊，不够强大么？”张北羽心中反复说着这句话。</p>
赵子龙穿着一个大裤衩子，也站了起来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人民币，“南哥，这是我这个月最后一百块了，拿着吧。”</p>
另外两人也站起来，凑出一把零钱交在江南手上。</p>
江南面色凝重，一言不发。</p>
张北羽一狠心，翻出他这个月所剩的所有生活费和自己的积蓄，将近两百块，全都交给了江南。江南只重复着一句话，“不用，不用。”</p>
赵子龙突然喊了一声：“南哥，我们知道你家里有钱，可也经不住他们这么霍霍，我们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抗！”“对啊，对啊！”“是啊南哥。”</p>
江南不再推辞，默默把钱整理好，放进口袋，强挤出一个笑容，淡淡的说道：“行，你们等我回来。”</p>
路上，江南强忍着自己的眼泪。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：不能让兄弟们跟着我受苦，绝对不能！</p>
江南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，一脸灿烂的笑容，手里拎着几分外卖。张北羽他们几个人早就饿坏，一看见炒饭，马上进入饿狼状态。接着，江南把见张尊的事情给几人讲了一遍。张尊说了各种各样的理由，目的只有一个，要钱。江南早就知道这个结果，二话不说，给了五百块钱。</p>
每个人都不喜欢这件事情，但生活依旧要继续。</p>
张北羽来三高的第一个周末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。到了周一，他的神勇传遍了三高的每一个角落。尽管他也被揍得不成人形，但相比之下，拍了李俊枫两铁锹，更让人津津乐道。</p>
整个一上午，张北羽和江南几人都是在教务处度过的。直到下午，小严子才放他们回班级。</p>
路上，江南拉了拉张北羽，没等他反应，就拿出两百块钱塞进他口袋里。张北羽马上要掏出来，江南一把按住他的手，轻声说：“咱们宿舍里，你的家庭情况最不好，留着吧。”</p>
前几天，507宿舍每天晚上喝多了就开始聊。张北羽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开心过，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大家。</p>
江南用下巴点了点走在前面的赵子龙他们几个人，“我身上还有五百块，够我们过一个星期，下周我回家拿钱。”他知道江南是个富二代，至于有多富，就不知道了。他还想推辞，江南突然说了一句：“咱们是兄弟。”张北羽停下了脚步，愣愣的看着江南。</p>
这是他第一次，感受到有朋友的感觉，不，是兄弟。</p>
江南哈哈大笑一声，“忘了？昨天你自己说的！”说完，他就跑到前面，勾住赵子龙的肩膀，再次聊起打李俊枫的话题。</p>
看着这一排背影，张北羽有种想哭的冲动，他忍着忍着，忽然爆发出来，怒吼了一声：“兄弟！”</p>
夕阳下，前面四个人齐刷刷回头，都是一脸笑意。“对！兄弟！”</p>
只是他没有想到，过不了几年，身边的这些人，走的走，伤的伤，叛的叛…</p>
“放下。”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江南的耳朵里，就好像一阵电流从身体掠过。这个声音，他再熟悉不过。江南刚刚的气势荡然无存，“哐当”一声，铁锹脱手滑落，像个霜打的茄子。</p>
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转头看过去，人群中哗啦一下散开，自觉地让出一条路。气氛冷到冰点，只有张北羽，还在抓着一个人打。</p>
“真猛。”来人又说了一句。</p>
这一次张北羽总算听到了，他也放下抓着的人，转头看过来。转头的一刹那，在心里叫了一个名字，张尊！</p>
就是第一天李俊枫来挑事的时候，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。张尊双手插在口袋，脸上似笑非笑，耷拉着眼睛盯着张北羽，那眼神让他感到颤栗。</p>
张尊只是看了他一眼，径直走到江南面前。</p>
江南刚一开口，“尊...尊哥，我...”</p>
“啪！”张尊一个耳光甩过去，江南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手印。</p>
“九班的人你也敢动，想死？”张尊语气平静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，却能让人感到一丝恐惧。江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，低着头，大气不敢喘，“不…想。”</p>
张尊又慢慢走到张北羽面前，同样一甩手，一个大耳刮子，“啪！”</p>
张北羽在被长毛、李俊枫打的时候，心中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怒气。可被张尊打的时候，却丝毫没有怒气，反而是诚惶诚恐。刚才那股冲劲也荡然无存，他学着江南叫了一声，“尊哥，是他欺负我。”说完，指向坐在地上的李俊枫。</p>
张尊哦了一声，弯下腰，卷起了裤腿。张北羽眼睛往下一瞟，心中打了个寒颤，他看见张尊的腿上绑着一根三棱刺！张尊不急不忙的解下绑腿，抽出一根水管三棱刺，直接放在张北羽手上。</p>
张北羽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这东西，此刻真的摸到，竟然有些发抖。“扎他两下，他就不敢欺负你了。”张尊的话像一根针，扎进他心里。手里捧着三棱刺，傻乎乎的看着张尊，一句话不说。时间一点点过去，他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。</p>
最终，张尊耸了耸肩膀，拿回三棱刺，“你不敢，所以只能被他欺负。”张北羽已经顾不得其他，三棱刺离开他的手掌，他才彻底松下心。</p>
这时，李俊枫也在几个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走向张尊，嘴里喊着：“尊哥！他..”话没说完，张尊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脖子，拉了过来，咬着牙小声在耳边说：“你还嫌不够丢人？”李俊枫身体一抖，愣在原地，不敢说话。今天他的确够丢人，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人物，被一个转校生拍了两铁锹。</p>
张尊放开手，脸上恢复平静，他指着江南说：“你，明天来找我。”说完，转身走去。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，众人才放下心。</p>
李俊枫回头瞪了江南一眼，恶狠狠的丢下一句，“还早着呢！”临走前，还给长毛来了一脚，“别他吗装死，走！”</p>
张北羽的人生第一架算是打完了，几个人互相搀扶，跌跌撞撞走回学校。</p>
来到医务室的时候，已经发现这里人满为患，李俊枫的人已经把医务室占领。</p>
江南二话不说，带着几个人出门打车，直接到学校旁边的一个家小医院处理了一下，本来张北羽并不同意，他主要是心疼钱，不过听了江南来负责医药费的时候，就果断跟着一起去了。</p>
从医院回来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。</p>
好在受伤不是很重，江南他们几个人没什么大事，回去擦鞋红花油、云南白药，再休息一下，就无大碍。张北羽受伤最严重，脑袋被开了瓢，头上缠了一层绷带。不过，他的身体素质可要比另外几人好。</p>
用医生的话说是：“壮得跟牛犊子一样，休息一个星期就能活蹦乱跳了。”</p>
虽然几个人都被打的不轻，不过这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回来的，不难看出，今天揍了李俊枫一顿，让大家心情大爽。只有张北羽似乎有些心事。</p>
几个人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饭店，点了几个菜，几瓶啤酒就坐了下来，算是庆祝。江南看出张北羽有些不对劲，问他怎么了。张北羽一脸苦恼，小心翼翼的说，我们会不会被开除啊？其他几个人相对一眼，随即发出一阵笑声。赵子龙边笑边说，小北，你以为三高是什么好地方，想太多了。</p>
赵子龙开口为张北羽讲了一下。</p>
三高绝不会这么轻易开除学生。如果今天这一架是在学校里打的，有可能他们几个会被记一次大过，当然，这个大过，只要给小严子塞点钱就能搞定！何况这一架是在校外打，只要不出大事，学校不会管，最多就是小严子把他们几个叫过去骂一顿。</p>
张北羽暗暗有些吃惊，不过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，终于让他放下心来。</p>
没过一会，菜上来了。几个人纷纷举起杯，用赵子龙的话说，“都在酒里！”</p>
吃了一会，话题又回到今天的事情上。</p>
原来，一个九班的学生来找江南，跟他说张尊在外面跟别人打起来了，要他过去帮忙，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去了。</p>
这也是江南与张尊之间协议的其中之一。这个协议是：江南每月给张尊一千块钱并且随叫随到以此换取七班的安稳。</p>
接着，江南走到半路，就看见七班来报信的人。说李俊枫要收拾张北羽，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李俊枫安排的。</p>
“李俊枫想打我，用得着费这么大劲么？”张北羽有些不解。江南摇摇头，淡淡的说出一句话，“他要的就是我那一跪。”</p>
“南哥最重义气，李俊枫也只有这么做，才能威胁到南哥。”赵子龙在旁边补充了一句。张北羽点点头，又问道：“江南，看样子你们俩结仇很深，怎么回事？”</p>
听到这话，江南眼皮一抖，他没有回答，而是直接把话题扯到了张北羽身上，“我还没问你呢，长毛怎么就躺在地上了？”</p>
张北羽也没多想，举起双手，比划出一个动作，“我就这么一抓，一扭，然后他就叫了。”</p>
回到宿舍后，张北羽全身酸疼，一头栽倒在床上。回想起今天的种种，他既兴奋又难过，兴奋自然不说，难过的是小七。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李俊枫说小七是个婊子，他当然不会承认，可是自他来三高与小七接触的这些天里，发生的事情无不印证李俊枫的话。</p>
晚上，想着想着，张北羽竟然慢慢流下眼泪…</p>
接下去是周末，他们正好可以休息两天。第二天到了中午，江南独自一人起床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。</p>
“江南，你去哪？”张北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，他一说话，宿舍里的其他几个人全都醒过来。江南回头看看，“我去找张尊。”</p>
“哦。”张北羽自顾应了一声，开始穿衣服，“我陪你去。”江南马上把他摁住，“不用，我去又不是打架的。给他送点钱罢了。”</p>
昨天晚上，赵子龙他们几个又讲了不少关于三高的“规矩”。</p>
双方打架，通常是输的一方自己负责自己的损失，还要给对方负责医药费。而昨天那一架，虽不说李俊枫输得多惨，最次也是打个平手，按理说不必赔钱，就算要赔，也是李俊枫赔。</p>
可张北羽也渐渐明白这其中的无奈。他越想越气，越气越想，想着想着，一拳打在了墙上，狠狠骂了一句，“为什么我们总是受欺负！”</p>
江南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，幽幽地叹了口气，“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啊！”</p>
“不够强大啊，不够强大么？”张北羽心中反复说着这句话。</p>
赵子龙穿着一个大裤衩子，也站了起来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人民币，“南哥，这是我这个月最后一百块了，拿着吧。”</p>
另外两人也站起来，凑出一把零钱交在江南手上。</p>
江南面色凝重，一言不发。</p>
张北羽一狠心，翻出他这个月所剩的所有生活费和自己的积蓄，将近两百块，全都交给了江南。江南只重复着一句话，“不用，不用。”</p>
赵子龙突然喊了一声：“南哥，我们知道你家里有钱，可也经不住他们这么霍霍，我们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抗！”“对啊，对啊！”“是啊南哥。”</p>
江南不再推辞，默默把钱整理好，放进口袋，强挤出一个笑容，淡淡的说道：“行，你们等我回来。”</p>
路上，江南强忍着自己的眼泪。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：不能让兄弟们跟着我受苦，绝对不能！</p>
江南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，一脸灿烂的笑容，手里拎着几分外卖。张北羽他们几个人早就饿坏，一看见炒饭，马上进入饿狼状态。接着，江南把见张尊的事情给几人讲了一遍。张尊说了各种各样的理由，目的只有一个，要钱。江南早就知道这个结果，二话不说，给了五百块钱。</p>
每个人都不喜欢这件事情，但生活依旧要继续。</p>
张北羽来三高的第一个周末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。到了周一，他的神勇传遍了三高的每一个角落。尽管他也被揍得不成人形，但相比之下，拍了李俊枫两铁锹，更让人津津乐道。</p>
整个一上午，张北羽和江南几人都是在教务处度过的。直到下午，小严子才放他们回班级。</p>
路上，江南拉了拉张北羽，没等他反应，就拿出两百块钱塞进他口袋里。张北羽马上要掏出来，江南一把按住他的手，轻声说：“咱们宿舍里，你的家庭情况最不好，留着吧。”</p>
前几天，507宿舍每天晚上喝多了就开始聊。张北羽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开心过，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大家。</p>
江南用下巴点了点走在前面的赵子龙他们几个人，“我身上还有五百块，够我们过一个星期，下周我回家拿钱。”他知道江南是个富二代，至于有多富，就不知道了。他还想推辞，江南突然说了一句：“咱们是兄弟。”张北羽停下了脚步，愣愣的看着江南。</p>
这是他第一次，感受到有朋友的感觉，不，是兄弟。</p>
江南哈哈大笑一声，“忘了？昨天你自己说的！”说完，他就跑到前面，勾住赵子龙的肩膀，再次聊起打李俊枫的话题。</p>
看着这一排背影，张北羽有种想哭的冲动，他忍着忍着，忽然爆发出来，怒吼了一声：“兄弟！”</p>
夕阳下，前面四个人齐刷刷回头，都是一脸笑意。“对！兄弟！”</p>
只是他没有想到，过不了几年，身边的这些人，走的走，伤的伤，叛的叛…</p>